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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好这趟家里办酒席还剩下一些食材,煮熟的排骨还有三四斤,甲鱼也还有两只,田鸡也有一些。
杨永进点头:“那也行,那赶紧睡吧,等回头天麻麻亮的时候我悄摸去一趟李家村,把菜给送过去!”
就这样,夫妻俩商量好后,因为回头要起早,所以他们打算赶紧睡觉了,不能再耽误了。
这一夜,两口子背对背睡着,谁都没有说话,但是,谁都没有真正的睡着。
也都知道身后的另一半并没有入睡,但两人都默契的选择沉默,不再去找对方秉烛夜谈。
因为有些事,他们只想自己默默的在心里消化……
果真,天还没完全亮堂杨永进就爬起了床,而曹八妹也起来了。
两口子大眼瞪小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疲惫和血丝。
“你一宿没睡?”
“你也一夜没合眼吧?”
两口子几乎是同时指着对方问。
然后又都无奈的笑了。
杨永进抬手抚了抚曹八妹的头发,“我答应你,往后再不说那些抱怨的话了,木已成舟,咱也只能咬着牙往前走,帮着闺女他们把日子撑起来!”
曹八妹等的就是杨永进的这句话,听到他终于愿意这样,曹八妹喜极而泣。
杨永进拂去曹八妹脸上的泪水,“别哭了,赶紧的帮我收拾收拾,我好趁着天没亮去把东西送了。”
待会天光大亮的,被人撞到了不好。
曹八妹明白这个理儿,于是赶紧起来去后院的水井那边去揭揭盖子收拾食材。
收拾好了的食材交给杨永进,杨永进也没赶马车,直接拎着一只篮子,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布,就那么匆匆忙忙从后院那边出去了,沿着田埂小路走了一段,上了河坝,然后径直往李家村那边去了……
李家村。
杨永进到了李家的院门口,正犹豫着该咋样上前去打招呼。
然后,便看到李甲的烟囱里冒出了黑烟。
李伟娘这么早就起来烧早饭了?
但随即杨永进想到了李家村这边的规矩,总不能是绣绣吧?
思及此,杨永进直接就去推门。
没想到这院子门竟然是虚掩着的,一推就开了。
杨永进也没出声,放轻了脚步进了院子,直奔传来声响的灶房而去……
昏暗的灶房里,杨永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台跟前忙活着。
捡米,淘米,倒水,添水,倒入锅中,再添水,盖上锅盖,锅上一把锅下一把。
趁着这当口,绣绣还捡起旁边篮子里的菜,舀了水蹲在一旁的盆里埋着头仔仔细细的搓洗。
搓洗了几下,她又抽空站起身,去灶膛那里塞一把柴禾,又接着回来搓洗……
搓洗得差不多了,她又开始切菜,剥蒜头,剁生姜,揭开大锅盖子,拿锅铲推一推锅里的水和米。
再盖上锅盖子接着焖煮……
杨永进站在灶房门口看。
灶房里光线昏暗,锅台里面烟囱的地方点着一盏豆油灯,光线昏暗朦胧。
绣绣就是在这样昏暗的灶房里忙碌着一家人的早饭。
杨永进站在门口看了将近一碗茶的功夫,都不见李伟家的人出来。
更别提过来帮忙了!
杨永进故意等了又等,眼瞅着绣绣都处理好了菜,正准备要炒菜了,然而,李伟家的堂屋门依旧紧闭,没有一个人出来。
杨永进气得不行,正准备冲进灶房来跟绣绣说几句,再去找李伟麻烦,就在这当口,身后李家的堂屋门吱嘎一声开了。
杨永进以为是李伟出来了,结果,却看到李伟的妹妹李巧儿从屋里出来。
李巧儿打着呵欠来到院子里之后,先是拿起笤帚准备扫院子,接着,她看到了正在冒炊烟的灶房,于是放下手里的笤帚赶紧往灶房这边走来。
杨永进早已躲到了灶房旁边的一堆杂物后面,这个地方,他能看到李巧儿和灶房里的动静,但是她们却不能轻易察觉他。
杨永进倒想看看这个小姑子是想做啥!
且说绣绣正在忙着烧饭,忙得那是脚不沾地的。
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,她扭头便看到了李巧儿。
“嫂子,你咋不多睡一会儿啊?你不困吗?”李巧儿看清了灶房烟熏火燎中忙碌的人是刚进门的嫂子,狠狠诧异了一把。
绣绣还在拍蒜,闻言微笑着说:“我不困的,早起过来烧一家人的早饭啊,巧儿你咋也起这么早?”
李巧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我夜里睡的早,醒了就睡不着了。”
绣绣有点讶异。
她没想到年轻女孩子竟然睡眠时间这么短。
因为她自己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,那每天都是日上三竿才醒的。
有时候赶上阴雨天,很可能还会起床吃完早饭再躺回去睡个回笼觉。
巧儿起这么早,这小姑子真是一个勤快的人,相比之下,绣绣觉得自己好羞愧啊!
“嫂子,我帮你烧饭。”李巧儿走了过来,摘下墙上的围裙往腰间系。
绣绣忙地拦住了李巧儿,“别别别,今个早上这顿饭得由我来亲手烧。”
“嫂子,我帮你烧,这样更快,你也不用那么受累呀!”李巧儿还是坚持着要帮绣绣烧饭。
但绣绣死活就是不要李巧儿搭把手,最后,甚至还把李巧儿给推出了灶房。
李巧儿没辙,只得说:“那我去把我哥喊起来,让他过来帮你。”
绣绣更是不允许:“不不不,那更不要,你哥累了,让他多睡一会儿,待会等我把饭烧熟了再去喊他起来吃也不迟。”
“而且,我是新媳妇,第一顿理当我来烧,你把你哥喊起来帮我,这会坏了规矩。”
李巧儿哭笑不得:“嫂子,我们村的规矩确实是新媳妇烧第一顿早饭,可我们村的规矩里也没说不让丈夫帮忙呀!”
让哥哥过来帮嫂子烧饭,这也是一种夫妻恩爱的方式,李巧儿乐见其成。
但是嘴上,碍于少女的羞涩,她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。
绣绣愣了愣,从小姑子李巧儿那忽闪忽闪的目光中,绣绣也窥探到什么,于是,她的脸红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