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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亦行的话过分直白。
直白到程悦一时有些难以适应。
她那张酷似云潇的憔悴小脸终于闪过了些许难堪，但依旧努力维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。
“傅少？”
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虚弱，这般叫了一声之后，她又是一顿，满是心酸委屈地自嘲喃喃道：“我没想到，三年来，你竟然是如此看待我的。”
傅亦行没有因为对方的委屈而心软，冷静回答，“你是什么样的人，我相信你一定最清楚。”
程悦闻言扬起眼看他，在这一瞬间，眸光中的深情一览无遗。
“傅少，那你告诉我，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。”她眼里的泪迅速逸出，大颗大颗地滑落眼眶，“我这一辈子都在做别人的替身，我替她在你身边守了三年，我努力变成你心里所希望的样子，我拼了命的希望，我真的能变成她。”
“因为我可悲的发现，我真的爱上了你。”说到这，程悦忽的一顿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可一个可笑的替身，有什么资格爱上雇主。哈哈，你说，我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“所以，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替身了，这世上我想要的得不到，又有什么好留恋？”她自嘲地勾了勾唇，像是对自己说道一般：“所以，死才是我唯一的解脱。”
这段突如其来的内心剖析，还是三年来她第一次说出口。
深爱傅亦行吗？
那倒也不见得。
可一直站在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，时刻扮演着他深爱的女人，这到底还是让不该有的妄念生了根。
生而为人不可能无欲无求，更何况她还必须面对这样让人无法挑剔的男人。
所以她生了私心，有了自己不该有的欲望。
主动去把握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有什么错？
在这个世上，她是最接近他的女人了不是吗？
程悦望向傅亦行，内心希望着能从对方眼里得到一丝惊讶或者复杂，然而并没有。
他的眼神清明，没有一丝因她的表白而产生波动。
这的发现让她失望，也更加不甘。
或许是感受到她的情绪，傅亦行笃定开了口，“你不会死的。”
程悦看向他，缓慢道：“你不会明白一个女人发现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爱情时，会有多绝望。”
听见她的话，他却依旧笃定，“我确实无法体会有些女人的绝望，但我知道，你是绝不会自杀寻死的。所以你不必再在我面前演这一套。”
她幽怨哀戚的表情终于一顿，连表情都稍稍冷淡了下去。
“程悦，其实你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性命，尽管你有时候真的对自己够狠够疯狂。”他一字一句道。
听到对方如此形容自己，她苍白憔悴的脸终于因怒气泛出些许嫣红，“你凭什么这么说，你对我又了解多少。”
傅亦行闻言嘲弄地勾了勾唇，“不服气是吗？可事实上，我确实比你想象的，更要了解你。”
程悦不服，正要开口，他却打断了她。
“我知道你不服气，可事实上，当我决定要让你代替潇潇那一刻起，我就已经让人对你做了详尽的调查。正如你所说的，你的母亲和潇潇她母亲是双胞胎姐妹，这一点确实不假。但你和你家人的关系，却并不是你表现的那么和睦。”
他看着她，面无清表拆穿她陆陆续续撒下的谎言，“资料上显示，你中学时期就叛逆辍学，一直和社会上人士往来，甚至一度带混混回家敲诈父母。因此你的父母因此跟你早就没有往来，即便是后来你被我弟弟找到开始扮演潇潇，你也从没联系过你的父母。你之所以答应薄俞，图的就是无忧无虑的生活，以及丰厚的报酬。所以上次的绑架，怎么可能会是因为父母而被迫同意配合。”
程悦面容微僵，但依旧不肯承认，“那是我年少无知！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，我早就已经知道意识到自己不懂事，私下一直开始重新联系家人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傅亦行嗤笑了一声，“你真的能联系家人吗？我想你肯定到现在都不知道，从三年前你开始扮演云潇起，我就派人出钱买了一间房子，将你父母从那栋老旧的破公寓里接出来好好安顿了。你肯定也不知道，你爸去年突发心脏病，住了一个多月的院。而你所谓的联系家人，在这几年里，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。”
他是一个谨慎且负责的人，既然程悦替他做事，他自然会考虑到方方面面。
听到这，她的表情终于彻底僵住了。
“所以，你早就知道上次我在骗你。”她看向他，几乎有些咬牙切齿，“所以呢？明知道我在撒谎，你还假装若无其事。怎么？你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？看着别人被你玩弄于股掌间，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？”
傅亦行闻言只是冷冷勾了勾唇，“所以呢？不打算再继续装了？”
经他一提，程悦的眼神连闪，而后将头瞥向一边，很是生硬地替自己刚刚的反应圆话，“我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情绪不太好。就算是我没联系过我父母又怎么样，我在你弟弟手里那么长时间，他手里多的是我的把柄，我不想那些之前的事被你知道，只能乖乖听话配合绑架。”
听她这般强行解释，他的眼神却是更深。
“其实，如果你没狠心跳楼闹自杀这一出，或许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。但眼下你都敢赌命了，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当初配合薄俞的动机了。”
被他发现她的把柄，总好过命都没了。
程悦也是一愣，继而强行解释道：“那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是因为我配合你弟弟的事生气了，再加上爱而不得才自杀的。”
“不！”他却再次笃定重复，“我说过，你是不会自杀的。你这套说法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，我是绝对不会信的。所以，你也不用再提。”
这般坚定的口吻让她一瞬间难堪又气愤到极致。
“凭什么！凭什么你就这么肯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