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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几日,宋宸兴致勃勃地来找苏妙:“妙妙,我们去打猎吧?”
“打猎?”苏妙惊奇,“去哪里打?”据她所知,雪兰城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大的林子。
“皇家猎场。”宋宸翻过茶杯倒了杯水来喝,“就在我们那个庄子再往前五十里左右。”
苏妙点了点头:“眼下不是要办赏兰大会吗?怎么突然想到去打猎?”这种时候雪兰城很多人,一般人都趁机忙于交际,不会往外跑的。
“就是因为城里人太多。”宋宸笑道,“来的人太杂,不仅一向交好的国家有来人了,以鹰国和海国为首的井木二之流也来了不少。皇帝虽然向来喜欢以和为贵忍字当头,但养出来的皇子却年轻气盛,这几天就发生了两起冲突。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,皇帝就提议让太子带着皇子和宗亲们去猎场,说是趁机考较一下他们的骑射功夫……”
“哦——”苏妍其实对打猎兴趣一般,正想找个理由推掉,转头看到精力过盛一直在院子里扑腾的小白跑了进来,前爪搭在她膝上,瞬间就在她的衣裙上留了个灰印,小白还不自知,尤自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卖萌,“那好吧!什么时候出发?”
“明日。”
苏妙沉默了一下:“打架时皇子们吃亏得很厉害吗?”
“……人倒没什么大事。”宋宸想了想,“不过如意楼被砸得七七八八了,差不多要重建,估计有两个月不能开业,赔了两万两银子。”
“谁赔?”苏妙比较关心这个。
“三皇子他们啊!”宋宸理所当然地道,“他们打输了。”
“……”苏妙想起那天皇帝说起缺造船钱的话,领悟地点点头,“那是得让他们避避。”
隔天,辰时时分宋宸和苏妙就带着小白出了城门,到了城外,就见前面已经稀稀压压聚集了一群人,由于太子和一众皇子都出行的缘故,除了他们各自的贴身侍卫之外,还有一队骑兵跟着。
小白的出现毫无意外地又引起了一阵小骚动。不过此地显然不是适宜交谈之所,且似乎人都到齐了,宋宸他们一到,太子就下令起行。
大兰皇帝一共育有九位皇子,八位公主,不过他们没有全部都来。此番前往猎场的,除了太子宋瑧之外,还有二皇子宋珩,五皇子宋瑥,八皇子宋珀,三公主宋嫣,五公主宋妩。除了这六位皇子和公主以外,睿王府来了位小王爷宋杫,还有尚书府的二公子柳焱,左相的大公子陈盟,右相的大公子周朝,再加上宋宸和苏妙共十二位主子。宋宸和苏妙是不习惯带下人的,其他的一人大概带了两个贴身侍卫两个随侍,再加上编制为五十人左右的一队骑兵,也算浩浩荡荡了。
大兰对于贵族的世袭制度与别国有点不同,以靖王府为例,老靖王是先王的亲兄弟,当年在平定外敌和内乱中立下了汗马功劳,因此获得了封号。这封号的世袭是对于靖王府这个家族的,而不是具体到某个人。例如老靖王哪天仙去了,靖王府还存在着,但靖王的封号不会传到他的下一代,像宋宸他爹宋恒寜虽然也被称为小王爷,但没有封号是不会获得另外的封赏的,而且要入士就需要走正途,虽然不至于和平民一样从底层开始考科举,一步一步往上爬,但也要经过另外一种途径的考试,没那么容易就能一步登天。但是如果他们其中有人为兰国做出了特别的功劳,就会获得封号和另外开府的资格。因此大兰的贵族总的来说还是重文轻武的,因为从文的仕途会比较容易走,武将的功劳都是杀出来的,贵族的起点比平民高,总是会惜命一些。
所以兰国的贵族们一般比较擅长文斗,到要动手时就会比较吃亏。
有小白在后面督促着,前面的马儿跑得很卖力,到皇家猎家时,巳时还没过,正好打点猎物午饭时吃。
宋瑧简单做了分组:“我们分成六组:我和宋妩,宋珩和宋嫣,宋瑥和周朝,宋珀和陈盟,宋杫和柳焱,宋宸和苏妙姑娘各为一组,现在就出发,午时回到这里。”
骑兵是负责守护他们的安全的,进入猎场后已经分散开各自守住要位。那些个人带来的侍卫随从,自然是各自跟着自己的主子的,这样一来,一组基本上就有十个人,但宋宸和苏妙比较特殊,宋瑧就特别关照了宋宸,想要拨几名骑兵跟他一组。
但被宋宸拒绝了,他指了指蠢蠢欲动的小白:“以打猎来说,它一个就能抵五六个随从了。”
宋瑧看了看那头威猛的白狮,觉得宋宸说得非常在理,就率先带队进入猎场的林子里了。其他各队也各自选了不同的方向进入。
宋宸和苏妙等他们都进入了,他们才由小白一狮当先,进入林子。苏妙来打猎本来就是主要让小白有地撒欢的,所以也没怎么上心,小白在前面冲,宋宸骑着大雪紧跟着与它配合狩猎,她则在后面慢慢逛。以苏妙的武功,宋宸倒不怕她被野兽所伤,就怕她迷路,因为在林子里要辨认方向比在大街上还要有难度多了。
因此在第二天开始,宋宸就由得小白自由发挥了,他还是看着苏妙要紧。
苏妙在那天在“闲逛”时发现了一株品相不错的素心兰,因此对林子的角落非常感兴趣,一味往那些没什么人迹的方向钻。宋宸在旁边看着暗暗心惊,因此更加寸步不离。
到了第三天,好不容易想起此行目的的苏妙跟着小白追一头梅花鹿,一直追到了一个悬崖边,小梅花鹿惊慌失措之下,一时收不住脚步,一下子掉下了悬崖——
苏妙想也不想,直接跟着就往下跳……
迟了一步的宋宸想拉也来不及,于是也跳了下去。
被留在上面的小白在边上直跳脚。
悬崖直上直下,跟刀削过似的,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,宋宸正准备拨出啸天插入到山体中缓一缓往下降的速度,就被经过他身边正往上升的苏妙拉了一把。
苏妙一手抱着小梅花鹿,一手不时拉宋宸一把,几步就回到上悬崖上。她把梅花鹿交给小白,叮嘱它到别处玩去,等会再去找它。看着小白离开之后,苏妙拉住宋宸的手就又往下跳。
“妙妙——”宋宸正想问问苏妙怎么回事,就见苏妙忽然在空中停住了,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瀑布,苏妙往前一个错步,就进入了瀑布里。瀑布从上面奔流而下,在山体和奔流的水之间形成了一个无水的夹角空间,此时苏妙和宋宸正身处这个空间中,苏妙找了找,一个闪身,拉着宋宸就进了一道缝隙。
缝隙大概正常的一人宽,可能因为外面正奔流着的瀑布,导致缝隙里的气息有点湿润,缝隙里没有什么光线,不过以他和苏妙的视觉来说不会受什么影响,前方好像还有点风,宋宸脚踏实地后十分惊讶地打量着前后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苏妙松开了宋宸的手,继续往前走着:“刚才我追梅花鹿的时候看着这瀑布的颜色有点奇怪,果然里面还有一个空间。”
宋宸下意识地搓了搓手:“妙妙,我走前面吧!”他只本能地感觉走前面有什么危险他也可以挡着,话说了出口才意识到这条缝隙只有一人宽,虽然苏妙身处其中还留有点空间,这种情况下要对调前后的位置,就只有尝试侧身紧贴而过了……想到这点,宋宸的耳根不由有点发热,所幸的是,苏妙还没反应过来,前面的通道忽然宽了起来,与此同时,还有了光线。
苏妙往前紧走了两步,宋宸马上跟上去,跟她并肩走着。然后,俩人都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住了——
原来通过这瀑布后面的间隙,里面竟然别洞天——这看起来象是一个山谷,形状有点像酒壶,下面阔,大概有两三亩大,上面窄成一线天,但光线还挺充足的。
谷底长着几棵树,但多数是低矮的花花草草,气息中充满着一种十分清新的香气。苏妙直直地往一旁走去,宋宸紧跟着她,越往前走,那种香气就越清晰。直到苏妙在一丛花草前停了下来,宋宸于是看着到眼前的洞里香气的来源——那是一株宋宸从未见过的花草。
说是花草,但眼前的看着更像是一种盆栽的小树,碧绿的如同翠玉似的茎叶上,其中密密麻麻点缀满了嫩白的小花苞,其中有一朵已经盛开了大概有半个苏妙的巴掌大的花,白色的花瓣,白中透着绿意的蕊,花瓣看起来又像一朵朵小花,非常美,香味清鲜而绵长,沁人心脾。
苏妙一见就马上喜欢上了这株小树,她蹲了下来,叫宋宸帮忙,把小树连同底下的一小块泥土都挖了起来,用布包好,原路返好悬崖后,跟等在那里的小白交待了几句,然后俩人就直接施展轻功赶了回城里的林宅。
苏妙找来花盆把小树给重新种好,打算迟些直接带回天剑峰。
大功告成之后,苏妙把小树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欣赏着,她深嗅了一口气:“太香了!”
“什么这么香?”
这时,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,苏妙一听到就跳了起来:“师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