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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家兄妹过来玩了一日,来的时候带了满车的礼物,回去的时候也是满载而归。
苏妙让六福给他们装了不少西瓜和香瓜,临别的时候,崔平他们还邀请过段时间让她和宋宸也到他们的别庄去玩。崔家的别庄离铃兰城要近些,迟些庄子的果树也该成熟了。
看到苏妙和宋宸都答应了,崔家兄妹才满意地离开了。
终于闲下来的时候,六福就过来找苏妙和宋宸,他搓着手,有几分不好意思:“宋公子,苏姑娘,我这边……想向申家提亲——”
“这么快?”宋宸有点意外,这才两个月不到呢!不过,“速战速决也好。”
苏妙道,“你探过那边的口风了吗?”别等会人家觉得太意外而拒绝了。
“嗯,前两日我到铃兰城的时候,问过苏家父母的意思了。”六福高兴地笑道,“申姑娘的爹娘都觉得我人还可以,把女儿交给我也放心……”
“那就好!”苏妙看了看宋宸,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,就有什么样的下属,这对亲事的问题上,六福跟宋宸一个样,都是越快越好,“那明日我给林玖飞鸽传书一封,让他帮忙找好媒婆,准备好聘礼,尽快上门去。”她和宋宸始终还小,又尚未成家,不适合出面直接帮六福去提亲的,这只能让林玖这个长辈代劳了。
“那六福先谢谢苏姑娘和宋公子了!”六福一揖到底,喜气洋洋地出去了。
苏妙和宋宸对视了一眼,其实都觉得这事有点突然,不过,六福越快把这媳妇定下来就越好啦,免得他整日往铃兰城那边跑,最快是能快点成亲。
事不宜迟,既然六福都跟人家父母说好了,那么就越快上门越好!宋宸和苏妙当即就进了书房,一个研墨,一个执笔,给林玖写起信来。
林玖收到信后,一边准备,一边给白云山庄这边给回了信,让苏妙他们放心,这事他准帮六福给办得体体面面的。
人多好办事,这林玖手下二三十个人呢!两日后就已经把提亲下聘礼所需要用到的所有东西,媒婆也给请好了,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登门去。
然而,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,媒婆竟然铩羽而归了!
虽然申父和申母在六福提起这件事的时候,已经口头答应了他的提亲。可是在这件事情上,显然申迎春比他们俩更有发言权。她跟媒婆开出了一个条件:要她答应成亲可以,但是她要求的是六福能够入赘!这样的话,她的爹娘也是六福的爹娘,就不怕以后他不养他们了。
申迎春把条件开出来了,让媒婆先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去,等问准了六福的意见再回来。
林玖也没有想到申家会来这一出,下一步也不知道该办什么,只得把东西先收好了,让媒婆等他给传消息。不过,这件事关系到六福,自然还是要等他自己来定夺的。
申迎春一片孝心,一心为自己的父母着想也没有错。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六福为难了,他拿着苏妙给他看的那封林玖说明情况的信件,愁眉苦脸的:“这、这怎么回事呢?前两日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?”
“不行!我得去问问申姑娘去!”六福说走就走。
“等等!”苏妙叫住了六福,“你先冷静一下,信里不是已经说了么?这是申姑娘唯一的条件。能答应的话就可以去下聘礼,不答应的话……”
“这件事是申家过分了。”宋宸觉得。
“我们我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的话,申姑娘的这个条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。”六福凄然在笑了笑:“毕竟申家的情况也特殊,我能够理解。但现在我甘家也只剩下我这一根独苗了,不然的话,我又何必这么着急找媳妇来传宗接代?”这万一答应了,这以后他和申姑娘生下来的子女就全部都是姓申而不是姓甘了,那他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自己地下的爹娘?甘家如果到了他这一代就绝种了,他死去的列祖列宗都会起来找他算账的!
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僵局,谁都没有办法推动它,也没有办法把问题解决。
“那就先晾个几日吧!”苏妙宽慰着六福,“如果申姑娘真心想跟你好的话,她会想通的,又或者你这边再想想,有什么变通的法子没有?”
六福摇摇头,他如今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心乱如麻了。说不沮丧是假的,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,他以为他和申迎春虽然还没有到捅破那层窗户纸的那一步,但大家对彼此的不经意露出来的一丝情意还是有了解的,对于结亲也是有默契的。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原来她还有这一步在这里等着他。
六福说不伤心是假的,为什么申姑娘就没有为他想想他的处境呢!如今他这没和她成亲,他每次进城都会去他们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,这要是结了亲,他只会更关心他们,又怎么会不帮她替她爹娘养老呢!看来先前他在雪兰城时听到恒清堂里的那个伙计讲的“女人心海底针”还真是这么回事。唉,这南方的姑娘温婉是温婉了,但比起北方的姑娘来,还多了一些韧劲,让人既莫名又拗不过来。
苏妙说让六福想想办法,但连着几日,他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,一团乱麻,导致他越想越找不到线头来。六福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,跟着庄子里的人一起下地去干活算了。
眼下这地里的西瓜和香瓜基本都收尽了,他们得把这些藤蔓都给割断了,晒干,然后烧成灰后,再洒到地里,让它成为土地的养分,好接着种下一茬的作物。六福虽然以前没干过农活,但他手脚麻利,很快就上手了,干得还挺起劲的。
而地里的人虽然觉得这两日大管家的行为都有些怪异,但也没人敢直接问是怎么回事。
六福连着干了两天的活,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。看到苏妙他们又想进山,居然也自告奋勇地想进去帮忙。
苏妙打量着他那小身板,捂着嘴直笑:“那山上的野兔都比别的地方大,你能拎两只走那么远的路回来就算不错了,还是别进去了,别等会要小白驮你回来……”
小白吼了一声,它才不要!它要是驮他的话,猎物怎么办呢?在山里吃完了再回来?这么一想,它又有点蠢蠢欲动。
“实在不行的话,就另外再找一个。”宋宸安慰六福的话有点干巴巴的。他跟苏妙之间除了有时候会有些患得患失之外,苏妙都没有为难过他,也算是顺顺利利地走过来了,如果那些碍眼的人又全部都不在眼前,因此他这一段时间心情最好。所以他对于六福的问题只能提供同情,没法提供办法。
“对!申姑娘可能是个好姑娘,但也不是说跟她一样好或比她更好的姑娘没有了。”苏妙居然对宋宸的说辞十分赞同,“崔家的三公子不是经常说吗,天涯何处无芳草,这好姑娘呀,多的是!要不我让林玖帮你留意留意一下别家的姑娘?”
“不用。先不用了!”六福忙不迭地推辞,这申迎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,他哪能就去招惹别的姑娘了?而且,申迎春毕竟是他自己看中的,就这么放弃了,他当然不会甘心。六福怕苏妙和宋宸再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来,于是也不提要跟他们进山那一茬了,只催着他们出门,“既然我不适合上山的话,我就不出去了。宋公子和苏姑娘你们该出发了,别耽搁太久了,到时赶不及在晚饭前回来。”
“没事,迟点就迟点,这万一赶不及回来了,我们就在山上过一晚。”苏妙见六福被逗了一下之后终于恢复了一点平时的样子,不介意多逗他一次。
“那可不行!”六福忙摆手,“你们不是说过山里很危险吗?还是别在里边过夜了!这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容易放松警惕,这万一遇到什么野兽就糟糕了!”
“那行!我看看如果再找到人参的话,就给你留两支,让你去讨好你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!”苏妙他们这次进去,是准备去先前没去过的地带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别的药草之类的。如果遇到老虎就算了,如果是遇到熊,他们就不客气了,正好宋宸昨日说有点想吃熊掌。
看到宋宸和苏妙带着小白有说有笑地出去了,六福这才叹了一口气,脸上又恢复了愁眉苦脸的样子。他转头就往他住的三门的院子走,还是借酒浇一下愁好了!
但是六福身为管家,在这种时候也不能喝个酩酊大醉,所以只小酌了一壶他就停住了,同意也下定了决心,等宋宸和苏妙回来之后,他就跟他们请示,他要到铃兰城去几日,彻底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。他相信还是有办法能说服申迎春的。如果实在不行,那也没有办法了,他已经尽力了,反正要入赘是万万不能的。(未完待续。)